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NOWnews – 2012年3月8日 下午12:14記者田欣雲/新北報導


相信一見鍾情嗎?不是對人的那種一見鍾情,而是渴望到某個地方旅行。洪滋敏,一個大四女生,因為看了地理老師張佩瑜的《中亞手繪旅行》,從此對中亞眷戀不捨,花了4個月時間,她獨自一人從上海經青海、甘肅、新疆跨進吉爾吉斯,開始成長至今最重要的一場旅行。回國後,檢視創作的百幀菲林、千張檔案,決定將感動集結,舉辦首次攝影個展「中亞故事」,用28幅照片及手寫文字,感動了來看展的每顆心。


回顧這次旅行,滋敏只有從台灣出發、前往上海時坐了飛機。我問,目的是中亞,直接飛去不就得了?但滋敏卻不這麼想,「飛機太快速了!」她說,當我們的身體已經被飛機運到目的地,但心理往往卻還沒調適到位,自認旅行節奏緩慢的她,選擇用陸路的方式前進中亞,坐火車、搭巴士,或與背包客們共擠一台老態龍鍾的計程車,細嚼慢嚥地品嘗窗外風光流轉。


這不是她第一回背包旅行,在此之前,滋敏也曾遠赴美國、中美洲,用鏡頭記錄旅途況味。但不同於尋常遊客剛到新環境時,受新鮮感驅使,食指不停地按下快門,彷彿深怕遺漏了什麼似的。她仍守著自己的「慢」字訣,初來乍到新天地,頭兩三天不碰相機,只拎著素描簿與日記本,信步在巷弄小路找感覺,一個地方不待上一週,總不忍離去。


「對喜歡的人,你會在初次見面就拿著相機狂拍嗎她(他)嗎?」「你不怕把她(他)嚇跑嗎?」這是滋敏旅行攝影的「談戀愛理論」。她說,如果自己的男女朋友是位攝影師,一定會知道另一半的哪個角度最美,原因無它,全憑長時間相處而得到的經驗。所以無論大城、小鎮,滋敏總維持著溫柔的攝影態度,對待每位「愛人」。


滋敏的中亞行從新疆出境,依次遊歷吉爾吉斯、塔吉克和烏茲別克,單說這些國名,您也許感到陌生,但提到「絲路」、「張騫」、「西域」或「突厥」,也許能喚回片段歷史課堂上的記憶。其實,別怪台灣人不熟中亞,中亞諸國對台灣也是冷淡得很,光從「辦簽證」一事便可看出端倪。


滋敏這趟4個月旅行花費12萬元,光是簽證費就佔了3萬,與機票等值。對台灣人來說,中亞各國的簽證取得很不容易。首先,遊客必須透過當地旅行社,付費取得「邀請函」,再向該國大使館申辦簽證,但無論向泰國、日本或北京送件,費用都相當昂貴(台灣沒有使館駐點),各地區使館辦簽證的難度、價錢也不相同。了解現實困境,於是滋敏改用「且戰且走」策略,在新疆辦吉爾吉斯簽證,在吉爾吉斯辦塔吉克簽證,有暴動隱憂的伊朗與非常難簽的土庫曼,只好等待下次的緣份了。


攝影個展「中亞故事」的作品,9成以上都採用底片創作,捕捉畫面瞬間,全憑「感覺」驅使。究竟是什麼樣的感覺呢?有些在拍攝當下難以表達的情愫,經由多次進出內心的理性反芻,滋敏才將感覺化作文字傾吐,於展中發表。


在吉爾吉斯,滋敏走進了一處只有幾戶牧民世居的河谷。每年僅降臨兩個月的夏天恰巧被她遇上,花草鋪地,遠山白頭,在那裡,馬兒是最便捷的交通工具,也是馱起滋敏趕去醫傷的救命恩人。此生第一次被狗咬的經歷,獻給這個美得最靠近天堂的桃花源。


在塔吉克,大病一場的滋敏與照顧她的旅伴分別後,獨行七美人湖邊。為什麼湖水如此藍?在天光、礦物質之外,四周光禿的山壁,更襯托了湖色的藍。滋敏說,我們總喜歡把光鮮、美麗的東西攬在身上,把脆弱、不好的過去通通拋棄,好讓自己轉變為「有特色」、「成功」的人,卻不知道丟棄的那些,往往才是每個人之所以特別的地方。貧瘠的山,凸顯了湖的美,也只有在生命最乾涸的時候,才會看見人生中最美的風景。
在烏茲別克拍的這個小女孩,是滋敏眼中能代表整個烏茲別克的狀態:脫離蘇聯,擁抱資本主義的風氣,就像女孩身穿舊衣,卻掛戴新潮配件。但倉卒的進化,使新與舊的銜接產生落差,而從縫隙中流失的,是傳統文化的凋零。


3月8日「中亞故事」攝影展結束後,滋敏打算找中、南部合適的場地,繼續分享圖文創作。也許正如她自我介紹時所述,攝影作品並不是最終目的,旅行就算沒有所謂的「結果」,但路上的一切,已經造就了那最美麗的「價值」。
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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